了,“都是害传病的地主卫大毛害的,快斗死他吧。”谷大愣早就听不下去了,可已经起不了身了,嘴肿的张都张不开了,只能在心里狠狠地想着骂老婆郑三花。谷大愣始终不理解,为甚老婆那么恨卫大毛,她可是喜欢过他的啊,刚成家那会他每次打她,她都提卫大毛刺激他。那时候在郑三花的眼里卫大毛放屁都是香的,可如今却恨不得他死。
塞北的秋天是短暂的,气候说凉就凉了,而且是从一早一晚开始凉的,人们自然不自然的衣裳就上了身。卫大毛和他的小老婆被押送到乡里后,营子里的不少人一路跟着喊着口号,“打倒大地主卫大毛!打倒大地主卫大毛!”浩浩荡荡的就到了乡里。
谷三小和他爹谷大愣都想押走了卫大毛和他的小老婆就没事了,再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了,也不会有人再找他们了,找他们做甚。
46.
押走卫大毛的第二天,谷大愣才从炕上爬起来,腿脚还没利索呢,乡里就派人来了,让谷大愣和他的老婆郑三花,谷二愣和他的老婆小莲,以及谷三小到乡里参加批斗大地主卫大毛的大会,大会上要他们检举揭发他的罪行。作为大地主卫大毛家的羊倌和牛倌,谷家父子是最有发言权的,受的迫害和压迫最深。
谷三小说:“我爹连路都走不了了。”来人说:“我们准备了车。”果然如他们所说的,他们是赶着三套马车来的。谷二愣和老婆小莲还在割地,所以谷三小嘟囔道:“庄稼都黄了。”来人已经不耐烦了,“急甚,急甚,就你急,批斗大地主卫大毛重要,还是割地重要,你还有没有原则性。”谷三小刚张嘴想说:“庄稼再不割就被风猎了。”来人却十分严肃地命令道:“赶紧去找,乡里还等着呢。”
整个峦乡,卫大毛是最大的地主,因为一百亩地算地主,五十亩地算中农,而卫大毛竟然有近千亩的土地,还有那么多的牲口,所以他是真正的大地主,是典型中的典型,不但整个峦乡,就连整个坡城他都是最大的地主,不但峦乡要开批斗会,坡城也要开。作为坡城境内头号大地主的卫大毛会被人民押送着从峦乡到坡城,在坡城一场代表全城的批斗大会将等着卫大毛和他的小老婆,当然等待的还有卫大毛的儿子卫富和卫贵。
谷三小没敢再怠慢,连颠带跑地就找到了他二爹谷二愣,告给他乡里来人了,让他们赶紧回营子,马车还等着呢。谷二愣看谷三小着急忙慌的不知道发生了甚事,就慌忙问:“咋了,出甚事了?”谷三小叹息一声道:“还能有甚事,人家让去乡里参加批斗会。”“批斗谁?”“卫大毛,还能有谁。”谷三小眉头一皱。
其实谷大愣和谷三小挨打的事,谷二愣早知道了,可没想到打都打了,还让他们去参加批斗会,所以十分为难地对谷三小说:“庄稼都黄了,再不割都被大风猎完了。”谷三小说:“二爹,你快走吧,猎完就猎完吧。”说着无可奈何地叹息道:“人们都疯了,放着庄稼不割,去开批斗会。”
那时,塞北一派丰收的景象,庄稼黄灿灿地在风里摇摆着,等着收割,可收割它们的人却在忙着收拾生长它们土地的主人,所以那些熟透了的庄稼就如待在娘家过了出嫁年龄的老姑娘一样渐渐的失去了妩媚和妖娆的颜色,慢慢的在岁月的风中苍白着,最后彻底的干瘪了。
谷二愣望着那风中摇曳的庄稼,说了一句话,“都他娘的干甚。”小莲说:“不割庄稼吃甚。”谷三小说:“疯了,都疯了。”
谷二愣和老婆小莲刚走到营子边,乡里人已经赶着三套马车等的不耐烦了,大老远就喊上了,“磨蹭甚。”谷二愣一看大哥谷大愣和大嫂郑三花已经在车上了,就回头问谷三小,“你爹去干甚,他路都走不了了。”谷三小说:“谁知道。”
乡里人不耐烦了,催促道:“快点,快点,耽误了批斗大会,你负的起责嘛。”谷三小心思:“娘的,没有老子你还不活呢。”可他没敢流露出不满,挤出一脸的笑说:“马上马上。”说着就跳上了马车。谷二愣和老婆手里还拎着镰刀,赶车的特别不气地道:“扔了,扔了,又不是去割地,拎着镰刀做甚。”谷二愣只好把镰刀抛进了牛羊路旁的草丛里,然后又接过老婆小莲手里的镰刀也抛进了草丛,心想等开完批斗会回来再拿。
谷大愣和小莲还没坐稳,赶车的人就拿鞭子赶着马跑开了,仿佛那辕马和他有仇似的,使劲地抽打。那每一鞭子仿佛都抽打在了谷三小的的身上,不由的让他想起了被人们踩着脑袋把脸蹬在地上的感觉,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生怕那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似的。谷大愣甚心思都没了,人家让他去那里他就去那里。谷二愣不解地问谷大愣,“大哥,让咱去干甚?”谷大愣眼都不睁道:“批判大地主卫大毛。”“不是已经批斗过了嘛。”不等谷大愣接话,车上坐着的乡里来人就说:“那是你们营子斗了,还要到乡里接受全乡人民的批斗。”
谷三小纳闷地问:“全乡人民都认识卫大毛啊?”刚才说话的人啧啧地道:“大地主卫大毛谁不认识,整个坡城人民都认识。”“咋认识的?”谷三小还是不明白。那人烦了,口气特别冲地道:“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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